發表文章

目前顯示的是有「nanowrimo2021」標籤的文章

the forgotten ( part 3 ) - #nanowrimo week 3.5.3

    一度對那孩子十分放心的緣由,有部分是那孩子在那夜結成契約之後,又恢復了每天來教堂報到的習慣。比往常有朝氣地呼喚自己「神父先生」的聲音前所未有地令他感到愉悅,於是哪怕平時並不屑與其他人類幼童有什麼肢體接觸,卻還是會在禮拜結束後,在無人的角落稍微輕摸那孩子的頭。   給與自己結契的對象一點甜頭,還不算太愧對於惡魔這層身分。   只是名喚見明的孩子似乎擅自把他當作了唯一可以仰賴的對象。小至晚上該不該偷偷起來觀星的雜事都會在禮拜後只有兩人的教堂空間裡,坐在最前排的長椅上跟他訴說。   「想要的話就做吧。」惡魔的直覺反應就是讓人隨心所欲,況且這也並不是什麼太值得煩惱的事情,不知道為什麼那孩子總是在下什麼決定都得猶豫再三。   雖說那個時候在許願的時候,也確實是考慮了許久。   但所幸那孩子還算是聽他的話,只要自己那麼說了,多半在隔天的獨處時間就能聽到關於觀星的話題,僅有偶爾才是「不小心睡著了」這種會讓人有些啼笑皆非的彙報。   漸漸地,輕撫那顆因為尚十分矮小所以垂手便能觸及的小腦袋,也已經變成了反射動作。也並沒有所謂好或不好,最少細軟髮絲流過指縫的時候手感還算舒服,那孩子朝著自己露出無防備笑容的模樣,也還堪看。   倒是那孩子曾有度糾結這樣的舉動是不是與許下的願望重疊。「神父大人很餓嗎」、「需要取走我的靈魂了嗎」,這樣問著。   確實是讓人有些定義困難,畢竟那個願望本就是一件微不足道、甚至在他看來一點也沒有特殊性的事情。對於其他人類,他們感覺到願望正在達成時會有兩種樣態。一種是不顧後果的狂喜;另者則是開始躲避自己,擔心哪天這以靈魂作為代價的美好便會以自己的生命被奪去告終。他總是對之訕笑,也樂得看他們戒慎恐懼的模樣,但是那孩子說起這話的時候,話裡有著並不屬於這其中兩者的情緒,那雙琥珀色的眼底沒有恐懼或是防備,只是一種隨時赴死的坦然,總是讓他不自覺地想皺起眉頭。   你很希望我把你的靈魂取走嗎?這麼一點溫柔就滿足了嗎?這些問題是他再不解也不能問出口的,況且他也並不想在一個人類的稚童面前,承認自己有時並無法掌握其心緒。   「我沒有真的說你是好孩子。」   「……所以現在的這句,算數嗎?」   當然不算數,他不禁扶額,想著繼續與那孩子在這種無聊的文字定義上糾纏也很是愚蠢,於是很了斷地堵住了孩子再想分辨清楚的話頭,說:「...

the forgotten ( part 2 ) - #nanowrimo week 3.5.2

  在那之後,他蠻深刻地感覺到了那孩子對於自己出的課題的苦惱。   那孩子依然每天都會到教會報到,但每每與自己視線交匯,就會瞬間彈起,然後反應過來要將自己藏身於椅後或者乾脆當作是已經完成了祈禱、腳底抹油地落跑。實在是蹩腳得不行。他莫名確信對方並不是害怕自己,以那個孩子光是周圍的大人藉三言兩語就能促使自發地前來教堂為家人祈禱看來,大概是相當在意未能想到作業的答案。   他初時覺得這樣也挺好,看著那孩子為自己而心虛慌亂的模樣意外地有趣。但是時間一長下來,他依然還是有點失了耐性。於是在一日,他又逮到這個瞧見他就想跑的小東西,稍微利用魔力一蹬腳就攔去他的去路。那孩子沒反應過來就撲到了自己的懷裡,抬起頭來,他都還來不及發難就先道起了歉。   「神父先生,真的很對不起,都是我沒看路,所以才衝撞到您……」   「無妨。但如果不是這樣,你是不是就一直不肯直視我、對我說話了?」   孩子緊張得說話都結巴了起來,搖著頭著急地擺手說道:「不、不是的,只是……神父先生之前說的事情,我還沒完全想好……」   有這麼難嗎?他不禁在想。他交手過的人類往往都彷彿不用過腦地直接許下願望,多數不是金錢就是名利。固然他想著一個小孩子大概也還沒城府深沉到想要這些,但他仍舊覺得想出那以外的願望也不是太困難的事情。   其實他也不是不能刻意引誘這孩子許下一個倉促而且並非出自本意的願望,再刻意引發什麼意外看看這孩子的靈魂究竟是什麼模樣、什麼味道。不過出自某種他自己也不太能確定的理由,他沒有這麼做,只是蹲身下來與那與自己對上時總是仿若閃爍星光的琥珀色雙眼,用手指輕輕戳了孩子的左胸,以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議的溫柔語氣說道:「你太久……不,或許未曾聽過你自己心裡的聲音,所以才想不出來吧。」   「我可以等你,但是時間有限。」自己也確實不是那麼有耐性的惡魔。   孩子耷拉著肩,看起來有些沮喪的模樣,連雙眼都顯得有些黯淡,囁嚅地擠出了一句:「我知道了,謝謝神父先生。」   他莫名看不慣著孩子對著自己這副模樣,於是板著一張臉撫上了那髮質細軟而四處微翹的短髮。   「不要露出這種表情。」   「見明。」   聽見自己名字的瞬間,手下能夠感覺孩子頓了一下,然後稍微彎身又急急道了聲謝,轉頭就奔出了教堂,留他一人不解地在原地蹙著眉頭,直到有其他的教眾呼喚,他才直起身體以一如往常偽善的笑臉與溫柔的措辭應對。   只是有哪裡空落落的,不適...